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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大卿 宋 · 汪藻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九五
呜呼!
大观之初元,始识公于班序。
望眉宇之粹然,知德人之可慕。
奉谈宴以周旋,纷数遒而莫数。
辱投分以日深,人孰如于我故。
逮抵命以剖符,辱苕溪之佳处。
偶通德之里门,憩康成之杖屦。
岂绵薄之克胜,得吏师之祗惧。
间簿领之沈迷,辄相从于樽俎。
讫岁时之主移,免邓侯之摧去。
既沮阔于山川,犹书邮之旁午。
之后凋,每勤勤于缟纻。
二月以来,即名山而暂寓。
闻宿疾之复侵,冀即宽而调护。
怅城阙之相望,莫见公而劳苦。
蒙手字之欹倾,诀终天于朝暮。
曾阅日之几何,忽传闻于音讣。
伟夫子之好修,极精明而本恕。
鄙奏谳之深文,家传书于小杜
流恺悌于三州,寄哀矜于两部。
虽祉寿之已多,人方期于卫武。
胡遽夺于老成,哀乡评之谁主。
矧千日之服膺,将典型之安取。
写哀涕于一觞,隔言语于千古。
呜呼,尚飨(《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九六。)
二:原无,据清抄一百五十卷本《圣宋名贤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三六补。
孙颐谷先生勘书图为文伯孝廉戊戌 清 · 何绍基
 出处:东洲草堂诗钞卷六
深柳一碧风差差,天然经纬无乱丝。
烟疏雨浓书自展,蝶倦莺残人未知。
五柳高风邈谁继,流观泛览同心期。
不求甚解求甚解,殊机共妙知无歧。
先生默好深沈思,譬遵周道穷倭迟。
陋儒子雍工作伪,高密郑公真我师。
箸书平近如农织,鼠璞雁鼎无藏匿。
坠文勤辑谢承书,小学详稽弟子职先生学宗康成,谓《家语》《孔丛》皆王肃伪作为难郑之本者,辨駮极详确。又辑谢承《后汉书》五卷、注《弟子职》一卷。)
一官画省司详刑,匑匑治律同治经。
思亲眼望白云白,勘书屋共青山青先生官刑曹,转御史,乞假归养,遂不复出。)
平生风义敦师友,问难冲和气夷厚。
少年全厉谢山樊榭。)屈高轩,晚岁学士。)(明经。)同白首。
遗书丹黄粲盈目,再传尚有文孙读。
幸从画㡧识松髯,宛向经神咨柳谷先生《读书脞录》引《周官》郑注「度西曰柳谷」,及《书》正义郑为「柳谷」,以駮虞翻言郑读为昧之非。)
周易古经跋(二 淳祐八年十一月 宋 · 税与权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六五、易学启蒙古经传
邵子《皇极经世》,于六经止取经圣人之手者四。
然四经中,《易》又经伏羲、文王、周公之手,则此经可谓最古。
而卷第最不明,盖汉、魏以来诸儒之罪,而王弼、韩康伯尤其罪之魁者也。
按史,费直虽以彖、象、《文言》参解《易》爻,初不言分传以附经。
《魏志》谓郑康成始合彖、象于经,厥初犹如今《乾》卦,附之于后。
王弼,则自《坤》以下,各爻联缀之,标题乃以上经《乾传》至下经《丰传》分为六卷,已不知于义何居。
韩康伯又以上下《系》为七、八卷,而《说卦》为第九,则统《十翼》中,《序卦》为第十,《杂卦》为第十一,通谓之《周易》。
第九卷末,复以王弼《略例》足成《周易》,为十卷。
使文王、周公上下二篇之经不成二篇,而孔子《十翼》不成《十翼》。
汉魏迄今几千馀年,列于学官,专置博士,无一人能辩其非者,惑世诬民,抑何甚哉!
故曰:汉、魏以来诸儒之罪,而至王弼、韩康伯尤其罪之魁者也。
先师魏文靖公在时,相与叹恨,尝欲刊正之而未果。
予既本邵子定著《周易古经》二篇,冠于《十翼》,以酬先师九原之志,而从丞相克斋游公质之。
吁!
前圣作经以俟后圣,而异学汩乱如此,顾惟晚陋,何敢轻议古人?
然不则道不见,知我罪我者察焉。
是岁日南至,与权再题。
白下与云房宗伯相晤欢宴累日因同游摄山并承过快雨堂别后邮诗六首见赠次韵奉答 其四 乙卯 清 · 王文治
七言绝句 押青韵 出处:梦楼诗集卷二十四
犹记扁舟下洞庭郑公里旧曾经。
蜺旌此日江南道,又过仙坛五百龄。
赋得腐草为萤 清 · 王文治
五言排律 押微韵 出处:梦楼诗集卷九
招凉观物化,腐草有生机。
尚染萋萋色,遥含个个辉。
窥帘新熠耀,缘岸旧芳菲。
阁迎星动,荷池入雨微。
形才离碧砌,光已点朱扉
莫遣轻纨扑,犹思系马归。
康成春结带,车允夜垂帏。
欲向前因證,应从河畔飞。
十月十四日拜潜邱先生生日于荐雷书屋呈主人张石州及苗仙露吕鹤田冯鲁川杨蔼亭王子怀何愿船时余甫于厂肆得古文尚书疏證五卷写本后有潜邱自跋云五十三岁属闽中谢君画礼堂写定及传与其人二图秀眉明目观者咸以为康成不知实以余像代之云云余即以入诗石州见之喜极诧曰作年谱时为何不见示余曰前日才买得为今日拜生日诗料耳大奇大奇是岂寻常翰墨缘邪直是先生精灵来感发托付矣敢不承敢不承吾与石州勉之护之丁未 清 · 何绍基
 押虞韵 出处:东洲草堂诗钞卷十二
五月廿八顾子寿,十月十四阎悬弧。
月日盈缩宛相应,二子学术固合符。
亭林雨润,群贤绅佩来于于。
今晨盍簪八人耳,荐雷书屋酒在壶。
主人晋产语座客,吾敢有私阎子乎。
潜邱朴学务精凿,与顾博大体略殊。
遗书读者或颇䍐,何事槃敦纷招呼。
同心耆学得数子,景仰亦觉道不孤。
贵从微尚审得失,难与俗子论肥癯。
我思此语未云尽,理固有渐事有需
昔年顾谱述且作,甄辑前溯车徐胡。
今年阎谱君刱构,急墨诸版祁司徒
两君生平廿载隔,二谱并出相唯俞。
它年承学稽览揆,略似则苏。
余惟潜邱少也鲁,成童顿握灵蛇珠。
日程月课剳记作,四十乃敢臆见敷。
尚书古文破积妄,每一卷就多踟蹰。
华顶罗浮早藏庋,礼堂写定先制图。
图成五十有三岁,后至易箦功仍劬。
艰难审固无此比,心力真挟金石俱。
精神不朽可百世,自亭林外孰并驱。
将来礼官上论列,宜侍圣庑馨觞觚。
辨生末学冀速化,浮漂慨似风中蒲。
太原经神有继轨,主人硕舟今硕儒(硕舟昔游江南,余附书寄阮太傅师。师复书云:「硕舟乃硕儒也。」)
表章前哲启后隽,薪以火传鼓应枹。
良辰敬效拜经义,秀眉明目奚从摹。
闽中谢子不可作,何不且倩吴门(谓吴冠英。)
我生半百百不就,只义偶获嗟己肤。
门前车声疾如雨,书卷恒被尘土污。
寒斋展侍气一肃,敢不十驾勤鞭驽。
井田分画序 南宋 · 曹彦约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六五、《昌谷集》卷一四
建国之法,取其方而易制,故郑康成以井字为解,而王荆公亦以国字为说。
惟取其方也,是故每以方而周其外。
今且叠而言之。
王城方九里,其外凡二节,每节五十里。
自王城直度近郊,凡五十里,近郊凡百里。
自近郊直度远郊五十里,远郊方二百里,以行六乡之法。
其外凡四节,每节百里。
自远郊直度甸百里,甸有三,非四丘为甸与甸服之谓也,以行五遂之法。
甸方四百里,自甸直度稍地百里,稍方六百里。
始杂以井田助法。
自稍直度县百里,县有二,非遂人五鄙为县之谓也。
县方八百里,自县直度都百里,都方千里,亦谓之畺。
自是以上谓之王畿
县之外直度百里,凡三十有八同,总谓之都,亦谓之畺。
畺者所以为王畿千里之限也。
畺之内每以小都者四,加至方百里为大都,天子之三公亲王子母弟各食其一焉,亦在九十三国数中。
以百里四分之,以一小都之税入于王而食其三。
大都之外有公邑,用贡法。
贡法之外亦有口出泉,所谓邦都之赋者。
此则直度五百里之内,方千里之地也。
徐忠庵封公课孙图公芳圃先生之父也 清 · 王文治
 押词韵第三部 出处:梦楼诗集卷十一
读书志千古,匪与功名期。
积厚流自光,理在天弗违。
于身于子孙,位置各有宜。
先生究坟典,江左推经师
笺注窥康成,纪载方叔皮。
怀兹间世宝,讵曰不逢时。
幽乃芳,璞玉韫更辉。
有子绍家学,未冠登金闺。
历试郡县间,渥泽沾穷黎。
旋擢清切地,朝英仰丰仪。
尤与文事亲,到处玉尺携。
濯濯,公门耀春姿。
平生游宦迹,岂于浙有私。
廿年曾涖处,复此纡旌旗。
九迁宸眷重,再到民情傒。
夙昔旧寮寀,今皆手版持。
禄养致丰膳,躬自进盘匜。
褒封有常典,鹤书颁紫泥。
先生乃萧然,不以荣名羁。
青鞋白布袜,灵寿聊自随。
淞江与浙水,一碧无参差。
扁舟任来往,轻桡漾澜漪。
暇则偕诸孙,选树坐苔矶。
弗赌太傅囊,弗含右军饴。
一经课精义,松声和唔咿。
黄花晚节茂,桂子清香披。
图中皆实境,非事藻绘为。
贱子瞻令望,四世相乳孳(治为春浦朱先生庚辰礼闱分校所得士,而朱先生则芳圃先生壬申浙闱分校所得士也。师友渊源,四世于兹矣。)
琼浆溉剩馥,古锦收馀丝。
年来返蓬蒿,正堪侍接䍦。
鸿烈如见丐,向学未为迟。
戴东原赴诏入都 清 · 王文治
 出处:梦楼诗集卷十二
我皇右文古无匹,诏求遗书搜散佚。
维时四千有馀部,先后尽向民间出。
天府璆琳本骈列,穷海珊瑚尤郁律。
宏开四库简朝英,簪黻承明操不律。
犹恐殊才未尽登,还于草泽招遗逸。
乾隆三十八年春,煌煌徵书下蓬荜。
士林喧阗走相告,旷典希逢笑声溢。
我友新安戴夫子康成王肃不足拟。
言从小学订凡将,融会遗经贯终始。
天官夙嗤马迁误,地形不劳章亥履。
名动公卿三十年,却视金紫如脱屣。
昨来辟召首标名,县官叩门促行李。
古者达人无不可,轩冕丘园同一理。
矧兹盛事近代稀,君当一为郅隆起。
红芙出水风清,逢君西湖倒玉瓶。
高松谡谡晚山黑,杨柳漠漠澄波青。
不须苦恋蘅杜馨,即看云路翔修翎。
他年乘传回驷马,故人正卧南窗下。
病中送杨仲如广文归四明兼简郑以道先生 元 · 乃贤
七言律诗 押先韵
海上相逢巳十年,都门执别更凄然。
一簪霜发秋风外,万里云帆落木边。
扬子著书应自信,马卿多病竟谁怜。
郑公里还经过,为道相思夜雨前。
有性可以为德论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八、《净德集》卷一七
天之生斯人,均是一气也。
而人之有生,何其纷纷而不一乎!
或聪明睿智而为圣,或修慎饬励而为贤,或顽冒庸妄而为愚。
是三者,自孔子、子思、孟轲、荀卿、扬雄、韩愈皆为之说,学者尝闻之矣。
孔子以为性相近,习相远也;
子思以为天命者性,率性者道,性自诚而明,教自明而诚也;
孟轲以为性之无不善,如水之无不下,人性善也;
荀卿以为待礼义然后治,待师法然后正,人性恶也,其善伪也;
扬雄以为修其善则为善人,修其恶则为恶人,性混善恶也;
韩愈以为上者就学而明,下者畏威而寡罪,中人介上下之间也。
性之为性者一,而说之如此,则学者将谁适从乎?
孔子、子思、孟轲之论,亦莫之从矣。
所谓性之相近,而习之相远,命之为性,而率之为道者,是性之可为善也。
性之可以为善,信乎如水之无不下矣。
孔子、子思、孟轲之论,将谁从邪?
昔之时,有以博士之学而言及于性,索求其端,而合于孔子、子思、孟轲之论者,可取以为性之说也。
《抑》之诗有曰:「荏染柔木,言缗之丝。
温恭人,维德之基」。
康成释之,以为柔木可弦为弓,言人内有其性,可以为德。
此岂非善言性者耶?
方其禀之于冲和,根之于至静,寂然而未动也,则贤之性亦近于圣之性,愚之性亦近于贤之性。
及夫天理一动,七情相交,则遂以岐分而派别矣。
或不勉而中,不思而得;
或勉而后中,思而后得;
或不勉不思而无中无得,故谓之远也。
恻隐之心,我固有之,推之足以为仁;
羞恶之心,我固有之,推之足以为义;
辞让之心,我固有之,推之足以为礼;
是非之心,我固有之,推之足以为智。
安有性之不可为德哉!
自非圣人,必修之而后能也。
康成之言,诚有合于孔、孟矣。
学论(下)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九、《净德集》卷一八、《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六
天下之学而可齐以法,固无有也,学之兴废,系乎时之好恶则有焉。
昔者《春秋》为经一,而传者三,师徒异论,父子异说,世主惑于其间,天下从而取舍。
是以武帝好《公羊》,则《谷梁》废;
宣帝置《谷梁》,则《公羊》亦诎;
左氏之书乃不为世用。
刘歆、郑众、贾逵、陈元辈辨析是非,折以中道,然后三家之学并行于汉,而传习至今不绝。
方其舍而不用,与其取而立之,特一时之好恶耳,未能破碎大道,败坏风化也。
今则不然,六经之旧说,先儒之所讲解,多士之所宗师,朝廷之所崇信,凡立于学官者,一切摈弃,以为无取,而乃独伸一己之私见,力毁万世之公议。
一夫倡于前,百夫和于后;
百夫倡于前,万夫随而和之。
虽亦出于世俗之好恶耳,而于大道有破碎,于风化有败坏,此君子之所深忧也。
夫《易》者,生于数,而成于变化,圣人所以尽三才之理也。
其吉凶祸福、进退得失之涂,其安危治乱、否泰消长之势,其隐则造于几微之先,其显则立于神用之表,乌可以七八九六之数言哉?
是故刘牧以数解,不若辅嗣以用说也。
《诗》者,出于性情,因人之善恶而形之言也。
日月星辰、风雨云雷霜露、山川草木、鸟兽虫鱼、衣服器用,或目之所触,或意之所寓,茍可藉之以为言而谕人者,莫不备有。
方其为言也,何暇考合于名数制度而后言哉?
是故康成以礼求,不若毛公以意得也。
然则《易》以数解,《诗》以礼求,犹不能知其旨,而况以字说乎!
字之大本,莫过六书,引而伸之,触类以长,而天下之字,尽在是矣。
一字不足以言事物之义,则至于数字;
数字不足,则至于百十;
又不足,则至于千万句。
字者所以成文,文者所以言义,安有一字而能言事物之义哉?
且字有体也,有用也,今夫以健言《乾》,以顺言《坤》,以止言《艮》,以动言《震》,以入言《巽》,以丽言《离》,以险言《坎》,以说言《兑》,则可也,凡可以一字之义测,皆其体也。
何从而为《乾》,何省而为《坤》,则一卦之用,六位之变,固未之尽,况乎造化之馀蕴,神明之妙用,而欲释以一字,是犹以寻丈之竿而测沧海也。
成功告神谓之「颂」,立政垂法谓之「雅」,系其国俗谓之「风」,指物明事谓之「比」,取譬申义谓之「兴」,兼总辞体之用,丁宁反覆,务尽其情而不厌,一篇之中屡致意焉谓之「赋」。
故《桑柔》之作凡十六章,《閟宫》之一章凡三十八句,如此者,安可以一字为解乎?
昔人说《尧典》数字之文至数十万言,班固以为癖儒之患,盖破碎大道,学者深蔽。
今乃区区求考于点画从省之间,则破碎又甚于「曰若稽古」之说也。
且上所好恶,风化治乱由乎此出。
昔晋之公卿徇其宗尚,终日驰骋于冲寂虚旷之域,若乘轻舟以适江湖,泛泛然自得而忘归。
其于天下国家之实,不一语及焉,其视生民,盖亦尔我而已。
故奸雄伺隙而起,则无术以救,终之覆亡坏灭,流祸数世。
迹其由来,盖王衍、王导辈为罪之倡。
今之解经者,不以庄则以列,不以佛则以老,浩乎其无涯,冥乎其无心。
指鬼神之情状以言乎分义,推有无之体用以及乎政教。
三纲五常之所先,君子之所取以守,人伦之所恃以安,一切置而不议。
旷日持久,则安危治乱之任,其谁尸之?
西晋之风,将复见矣!
此君子所以深忧而不能已也。
安得循理知变之士,与之言学哉!
池阳月试策问(一七) 南宋 · 周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九三、《山房集》卷六
问:前既由经而子发问目矣,其次当略论传注。
昔秦火燔灭之馀,虽经言尚皆讹伪,汉儒随文生义,由是训诂出焉。
然古说本由口授,后学乃以书传。
厥或师承异宗,于是角立诡辩。
汉晋以来,凡若此者号为滞义
学者求通,义据纷然。
今略举十条,以广温故。
《尧典》禋于六宗,或谓星辰与司中司命、风师、雨师,或谓天、地、神之尊者,或谓《易》卦六子,最后有援《家语》宰我问以为寒暑、坎坛、禜祭者,众说殽乱,不知孰为优?
大宗伯禋祀昊天,既曰昊天帝,《月令》迎气,又曰五德帝。
其后有着论辨南、北郊,谓天体则一,安得有六者?
两家异同,不知孰为是?
《周礼》四望,司农谓日月星海,郑玄谓望祭不及天神,当为岳渎镇,是康成不同于先郑矣。
《春秋》三望,郑玄谓鲁境弗逮于河,当为淮海岱,孔氏复引杜注指为国内山川分野之星,是颖达复异于康成
不知四望、三望果孰为确论乎?
天子曰灵台,诸侯曰观台、曰时台,说者谓皆在太庙,所以望氛祥观精祲也。
郑玄独谓辟雍三灵虽同在郊,而其处各异。
夏后氏世室,商人重屋,周人明堂。
说者谓之举其一,其制同也。
郑玄独谓明堂在国之阳而与祖庙别。
以玄之说为非乎,椒举称台度于临观之高,为于瘠硗之地,则疑非建庙之所明甚。
以玄之说为是乎,左氏称勇不害上,不登于明堂,乃舍爵策勋之地也,安见其与太庙异?
不知三雍、明堂、太庙果孰为定制乎?
十二章皆饰于祭服,或谓三辰不在衣而在旌旗。
三夏为樊遏渠,或谓九夏皆诗名而非字义。
食祭之名有九,或谓自命祭以下施于事神只。
会朝之门有五,或谓库门、雉门,诸侯得以兼内外。
凡此枝叶繁滋,文义舛駮,亦有要归可得而折衷者乎?
然此其浅肤,非有微奥,乃若以六尺四寸而论尺步,以开方百里而论封国,以旁加一里而为治浍,畿内畿外兼用贡助之法,嗣爵嗣禄杂取夏商之制,虽未敢指为臆说,然于经孰为明据?
必如其说参验反覆,其有合乎?
亦有未合者乎?
窃考汉魏诸儒治古学者,为谱,为駮,为辨疑,为异义,中实难疑,知凡几书。
孔颖达囊括笔削以成《正义》,于是独存贾、马、服、郑、王、刘数家,不知此外亦有或裁取弗精,采摭未尽,因以遗落而不传者乎?
抑徒多纷纷等为无裨于经而不足录欤?
史称颖达能默记《三礼义宗》,今聂崇义之书具在,寻其源流,亦足按试以为证乎?
夫缉绎义疏,芜没本旨,南北而下传者倦矣。
然则剖析疑滞,说有稽据,后世学者不能废也。
故据其说之繁乱与其未安者,得以暇日共讲焉。
策问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九、《净德集》卷二○
问:卦者,时也;
爻者,适时之变也。
观其时,穷其变,赜之以吉凶,推之以进退,天道人事,其相参乎!
何以周公《履》而不处,仲尼《需》而不进?
《明夷》之六五,利箕子之贞;
《既济》之九三,见高宗之伐。
文王之德,居《升》之四;
仲尼之志,当《革》之初。
索求义象,而质以圣贤之迹,兹有望于彊博也。
问:《六月》,宣王北伐之诗也,历序《小雅》废缺,为变之始,则厉王之诗,不列于《小雅》明矣。
《十月之交》、《雨无正》、《小旻》、《小宛》,皆刺幽王郑康成以为刺厉王之诗,学者惑焉。
康成之于《诗》,造其蕴奥也,其说非妄也。
诸君宜辩之。
问:三代之政,各有所尚,故忠、质、文循环为用,以救其弊,推其损益,而百世可知矣。
然则圣王之垂统御极,必鉴观物理,参验势数,量揆叙以建治体,使元元之生,归于中和之域而后已也,岂可泥于循仍而昧于适变哉?
国家刬五季乱本,造四海大业,百馀年间,号安平矣
教化所渐摩,法度所处制,其所尚者何也?
远稽三王之道,近抚当世之务,则所损益者,又宜何如而可以济于时耶?
诸儒固尝极虑于此也。
敢问其略,无让焉。
问:经者所以载道,而道者治之路也。
士之穷经探道,而有志于从政者,岂区区章句而已乎?
必能推明圣奥而适于用也。
且《礼》有九经,《书》有八政,皆治道之要务,施之于今,无不可也。
请条其目,而陈其效焉。
问:尧、汤水旱,必推之数也;
《洪范》休咎,必归之数也。
推之数则灾异生于自然也,归之数则精祲兆于有象也。
国家仁厚之化,蒙被动植;
太和之气,充塞方外,然而水旱有时而作,岂数之然耶?
抑休咎亦有其象也?
却众沴而来诸福,得无术乎?
董仲舒、刘向父子、夏侯胜、谷永、李寻之徒,皆以经术推阴阳为儒宗,今之经明行修者,岂宜自谢古人而不言也?
问:四夷为中国患,虽三代之盛,亦所不免,故禦外备边之策兴焉。
议者必曰:重任将,勤训兵,厚其储蓄。
此其大略也。
然则将以何道而任,使之必胜?
兵以何术而训,使之不骄?
储蓄以何法而积,使之不困于民?
愿毕其说可也。
桓子新论:正经 其四 东汉初 · 桓谭
 出处:全后汉文 卷十四
《易》,一曰《连山》,二曰《归藏》,三曰《周易》。
连山》八万言,《归藏》四千三百言。
《连山》藏于兰台,《归藏》藏于太卜(已上十二字,依《北堂书钞》一百一加。《连山》,《书钞》作「厉山」)
古文《尚书》旧有四十五卷(案:《汉志》作四十六卷)为十八篇(句有脱误。《汉志》作五十七篇,师古引郑玄《叙赞》云「后又亡其一篇」,故五十七,则此当云五十八篇。)
古袟《礼记》有四(《汉志》作「五」)十六卷。
古《论语》二十一卷,与齐、鲁文异六百四十余字(「与齐下十一字,依《经典释文叙录》加)
古《孝经》一卷二十章(《汉志》作二十二章),千八百七十二(《汉志》注作「一」,《意林》与此同)字,今异者四百余字。
嘉论之林薮,文义之渊海也(《御览》六百八)
郑迂拙子梦阳 其一 清 · 权万
七言绝句 押阳韵 出处:江左先生文集卷之三
埙篪遗韵日微茫,一脉斯文有季方
高密家声今寂寞,大云虚覆郑公
寄赠潘氏积善堂 南宋 · 何梦桂
七言律诗 押阳韵
市义今无古孟尝,不图近见郑公
布金地已成祇树,箪食人应遍翳桑。
身享九龄耆寿福,眼看五世子孙昌。
天公有耳长聪听,多少行碑在路傍。
郑玄引俗语 汉 · 无名氏
礼记曲礼注。俗语云。
隐疾难为医(○礼记曲礼注。)
胡古澹植竹 南宋 · 何梦桂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九五、《潜斋集》卷一○
鲁桓公六年子同生,以子与公生日同,故名曰同。
后汉郑玄生孙,与玄年同,名曰小同
夫以桓公之子为同,则玄之孙为小同矣。
父子祖孙之偶同也,古人以之纪名,以见其重同也如此。
庸斋先生手植庭竹,岁在大壬辰
其孙国器植竹于其地,为小壬辰
兹固伪同尔,抑若有数。
然后庸斋六十年,与主人化为青宁久矣,后人重植不于他物,必于植竹不于他日,必于此年,非无意也。
非有老成能言者识之,虽子孙不知其然者,此岂与寻常所偶同者比哉?
昔人有见其祖故坐磐石,辄泫然涕下,况乃翁三径,常与二仲游息者乎?
感物怀人,故宜诸孙之眷眷不能忘情也。
国器赋诗识感,与其昆玉及其朋友载赓,凡若干篇,求余,遂为之书。
季修九兄文 南宋 · 李壁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八七、《永乐大典》卷一四○五一、《宋代蜀文辑存》卷七五
维淳熙七年六月壬午朔二十日辛丑,弟具位某谨以清酌庶羞之奠,致祭于贤良承务九兄之灵曰:呜呼兄也,其尚得闻此言也耶?
七兄之亡,吾兄弟相涕恸哭,噫喑太息,口不绝声,诚以陟岗之爱隆,而同胞之义切。
少壮相守,黄发为期,半道摧折,是诚可悲。
己惟亲年益高,重以此变,触目凄动,亟命某逆张氏妇于左绵,归见祖庙。
某强应诺,顾灾祸方新,意耿耿不乐为此行,迫于亲命,御痛即涂。
暨抵左绵,甫信宿而得八兄书报,兄自某违去,晚遂得疾,某以端午日离家,而兄以十一日遽至大故也。
呜呼哀哉!
天乎,何夺之速,而至于此极也!
何元昆鸾铩之未几,而强季凤去之复亟也。
惟兄笃于孝友,方视某束檐之初,虽暂睽隔而憾惨增剧。
送某及门,默然含辛,某亦徘徊顾瞻,相视流涕。
呜呼!
某当是时,苟能力告父母,以未去侧,犹庶几获留,而因循佁儗,竟惮发口,此其为罪,杀身何赎也!
呜呼!
七兄名立官(下阙六字)多应酬,惟其与兄,则如左右手,未尝跬步相离去,情之(下阙八字)
所不能尽知,而某与兄独得于心者,未易一二言也。
岂谓兄之病也,某乃不得侍其饮食药饵,而死也又不得具其棺椁衣衾。
琅琅之音不获闻,刻骨之恨,至于没世不可磨矣。
兄之天资颖异靓深,美秀而文,身兼数器,高拔不群。
凡世之人专专嗜书,则于家事罔克遍举,虽郑康成所以能成其业者,亦为父母昆弟所容。
惟兄服劳干蛊,纤悉曲尽,退而讲习,则旁搜远绍,洞幽彻,虽老儒经生有所不能逮也。
凡世之人,孜孜劝艺,则于时务必不兼通,虽高仲舒多识古事,而于今则有所不知。
兄种学绩文,涵滀演迤,至论当世之故,则谙练通达、烛照龟占,虽久宦游,有所不能及也。
挟瑰玮之才,备纯固之行,充之以正大之学,谓虽暂屈,必将踔厉风发,霖雨于四海,而某之钝顽,亦得依乘辅翼,策名其间。
呜呼哀哉!
青灯夜窗,兄之所以语我者何如,而今乃遂弃某而死耶!
已矣,风雨不渝,宁复对床之约;
池塘未改,永无「春草」之诗。
睽违数辰,俯仰千古,功名之念,自叹离披。
棠□之欢,并成萧飒,戢恨饮泣,谁知此心!
惟兄盛年,厥闻鼎钟,名公钜卿,见者歛容,折节倒屣,愿交下风。
其中知兄为深,相期以共由斯道者,惟玉山汪先生莆田龚公为然。
玉山文学道德,师表一世,兄最推仰。
龚公虽□者,然所为未尽合古,兄以不快之,而犹望其可与有为也。
亡几何,汪公捐馆舍,而龚公坐忤权贵,亦斥死岭外。
兄每叹息于邑,强起应书,卒见排摈。
归志浩然,不以芥蒂,名声愈高,而素守弥坚。
清议愈归重,而流俗之躗言,则有所不必问也。
呜呼!
兄虽不遇,而五十篇之文烂如日星,盖已荐之宸扆,仰备乙读,天子至以神笔钩纂,宣谕辅臣,欲有所举行。
而家君奏事殿省,金口奖励,备极优渥,中外竦听,日迟朝阳之鸣。
而或者忌兄名高才周,必将大有所撄拂,逆设机阱,俾不获伸。
呜呼!
不伸于一时,必伸于万世,又安知后来不寻诸故府,如主父偃贾生遗策而行之也?
吕伯恭尝与某言,兄之此文,备学术之正宗,而曾子固、陈君举以谓渊源皆自元祐,殆无一字颇僻。
呜呼!
兄之胸次,固何但此?
风雷变化,百未一施,而韬光欲辉,长返滨漠。
无乃名在绛阙,职列丹台,如王平甫之往灵芝宫耶?
仲纯甫之主长白山耶?
不然,岩岩清峙,廊庙之具,天既之,若将有意,而胡遽夺之也?
约斋之文,凡两大编,暨未来南时,少作一篇,所著《储范》,及长,《形势录》等书具在箧笥,心画绚烂,宛兮如新,抚玩兴慨,不觉长恸。
江南李泰伯自次其文曰:「天将寿我乎,所为固未止此。
不然,亦可藉手以见古人矣」。
兄年三十有三,云升川增,横放高鹜。
使极其所如往,泰伯岂足为兄(下阙五字)
何特语言文字而已哉!
而某之愚,则谓后之君子,因其(下阙九字)
编者犹可昭示无穷,以慰余在原之思也。
少暇当第其卷帙,以书告翰林周公,为之序篇,且属庐陵刘子澄为之后序,兄其以为可乎?
呜呼!
七兄之终也,门户之寄犹赖有兄,兄随以亡,某何用生?
然所以犹强颜茍存,未即殒越者,实以父母既老,而两兄之所以望我者,犹欲竭力奉承,不敢失坠耳。
嗟嗟季修,今其死矣,某其不复进为于世矣。
纵或时运可为,亦将悒悒鲜欢,无与共斯乐者矣。
又况某之迂拙疏介,与俗多不合耶!
是诚不若退而求志,自放于山林之为愈也。
呜呼!
爰自今荆州即世,兄太息于邑,如汪、龚死,而时加戚焉。
往往兄弟群居,谈笑叠发之际,兄独怛然不怿,某以是知兄忧世之心,虽适丁时命大缪,犹万一冀道之可行。
而平生心交,川逝飙驶,宜兄之不能忘怀于此,而兄之心,岂为富贵利达而言也?
方欲为文吊荆州,而七兄病,七兄病亡,而兄复继之。
呜呼,天乎!
椓丧贤哲,而剪灭善良,岂消长之循环,抑存亡之有数?
宁独兄弟钟孔怀之戚,抑亦朝野兴殄瘁之哀。
反覆思惟,犹恍以疑。
谈辞如云,妙质秀眉,矍然意兄之复起,而忽不知死生之异路也。
呜呼!
人之相知,贵相知心,惟某知兄,惟兄我知。
怅斯人之永已,悼再见之无期,仰歌鹡鸰,苦泪双垂。
浮云为我阴,鸣蝉为我悲。
呜呼噫嘻,天实为之,理不可推。
从已三岁,肌肤玉雪,咿哑学语,兄最怜爱。
应生甫六十日,眉目如画,实为英物。
兄辛勤一生,赍志没地,歛福垂裕,倘在此儿。
若乃抚视煦育,以待其成,教之诲之,俾他日嶷嶷有立,则某之报兄者,庶其在此。
呜呼哀哉!
泪有尽而痛无穷,言有穷而情不可终,兄其知之耶,其不知之耶?
尚飨!